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百年前美国旅行家的海南印象
来源: 海南日报 作者:徐晗溪 时间:2019-05-27 11:32:41 星期一

  书中插图:百年前黎族人的房屋。徐晗溪 翻拍

  文海南日报记者 徐晗溪

  美国作家哈利·弗兰克(Harry A. Franck)被誉为“流浪王子”,是20世纪上半叶最著名的游记作家之一,他在20世纪20年代初来到中国游历,利用最基础的交通工具和徒步,深入中国广阔的南方地区,足迹遍布上海、浙江、江西、福建、广东、海南、广西、云南、贵州、四川、湖南等省的乡村市镇,观察并记录下20世纪20年代中国真切的市井生活。

  哈利·弗兰克用自己的双脚、相机和文字,深入海南城镇乡村,广泛接触海南社会的军阀、进步学生、租界买办、贫苦乡民、传教士、手工业者等各类人群,记录下1924年海南的市井生活细节收在《百年前的中国——美国作家笔下的南国纪行》》(以下简称《百年前的中国》)一书中,具有一定的史料价值。

  百年前的海南是什么样?5月23日,记者采访了《百年前的中国》一书的译者符金宇,跟着他一起翻开美国作家笔下1924年海南的社会画卷。

  印象一:

  海口人对“洋人”见惯不怪

  “凡身处一国,若想见识当地人的真实生活,必得去往游人不常去之地,还得至少学会几句当地的语言,才能让这一切变得更有意义。”哈利·弗兰克认为当时中国人的生活在细节上有着千差万别的不同,而此时的西方早已实现大规模生产,城市有着统一而标准化的面孔,很难分清城市间的微妙差距。

  他习惯到“小众旅行地”游历,从广州坐船来到海南,从海口登陆,然后来到嘉积,并在定安居丁村过夜。

  他提到,海口1876年便已开港通航,有十几栋外国人的房子,住着传教士、领事、海关和邮政人员,海口人对“洋人”见惯不怪。但当哈利·弗兰克来到定安居丁村,却受到了全村人的围观。居丁村因为外国人的到来而变得活跃,全村人都跑了出来,连女人也不例外,或远或近地站在后面,孩子们挤在前头,围着哈利·弗兰克的膝盖打转,把他围得紧紧的,并对他袋子里的食物指指点点。

  印象二:

  40英尺高的竹子水车

  哈利·弗兰克在中国穿越北纬34°时会留意到一些突如其来的变化:骆驼、毛驴、北京的马车,还有寸草不生、树木稀疏、尘土漫天的那副北方风光忽然消失不见了,取而代之的是水牛、轿子,以及狭窄的石板路在一望无际的水稻田中曲折蜿蜒,这块土地纵使谈不上更为干净,至少多了不少绿意。

  “这里水道纵横,可除了嘎吱作响的独轮车之外,极少看见带轮子的车辆;成群结队的劳工挑着担子,二者相映成趣,随处可见。”哈利·弗兰克表示,南北差异更多源自彼此对主要农作物需求的不同。

  中国南方不像北方那样种植高粱、小麦与黍,哈利·弗兰克认为,南方必须面对的一大问题是如何灌溉稻田。他在海南看到多不胜数的硕大水车,这种水车依靠流水自行转动,男男女女、老老少少,再加上驴子、黄牛和水牛,农民在人造闸沟旁忙个不停。

  哈利·弗兰克对海南硕大水车的运作叹为观止,他很好奇在没有起重机的前提下,这些巨大的水车足有40英尺至更高,完全用竹子做成,究竟是怎样竖在这里的。他在书中提到,长长的导流坝用竹子做成,斜托着,这里一处那里一处地伸在宽阔的河面上,竹子因为被水浸泡,加上日晒雨淋,早已变黑褪色,河水顺着竹坝,被引向岸边的水车浇灌田地。

  “每座竹坝上都开了个窄口,口子中间的水流得飞快,安装在水车上的竹筒一节节微微倾斜,水就这样被舀上来,引入粗糙的木制水槽中,流进等着灌溉的稻田。有时水流的力量不够,无法继续自行流入槽中,农民就得自己动手,爬到水车顶上,把轮子踩得转动起来,一踩就是一整天。”看到如此场景,哈利·弗兰克感慨为什么海南人却从未想过发明风车。

  书中插图:骑在水牛背上的海南农民。徐晗溪 翻拍

  印象三:

  骑在水牛背上的椰岛消遣

  在世界地图上,海南岛不过是一个小岛,可经过两天的艰苦旅行,先是坐船,接着步行,才到达连海南岛中部都不算的嘉积,疲累沉重的双腿让哈利·弗兰克对海南岛的大小别有一番感悟。他感慨道,就算不从气候的角度,而从景观的角度来看,嘉积地区比海口更显出热带的感觉。

  “或许是海风的缘故,嘉积的湿热还不算难以忍受,但密密麻麻的椰林、茅草棚子还有空气中的潮湿气息,足以将思绪带回真正的热带地区。山谷里长满了椰树,一眼望不到头,还有连片的稻田。”哈利·弗兰克表示,嘉积地区的一切让他明白,为什么住在这里的外国人会把海南亲切地称为“椰岛”。

  游历中国南方的经历令哈利·弗兰克发现:海南的男孩、女孩,甚至包括妇女,村民的主要娱乐就是骑在水牛背上,或者在牛吃草的时候倚在牛身上。他认为,海南人从出生起,就习惯了又窄又硬的床板,牛腰和牛肩对海南人来说像个枕头,舒服极了,牛背则像一张躺椅,可以让人好好睡上一觉。

  “骑在水牛背上,去一个既能让牛吃草又不会糟蹋庄稼的地方,在海南,这是男孩们打发闲暇时间最主要的方法,有时也是女孩们平日里的消遣。”哈利·弗兰克提到,牛沿着稻田间狭窄的水沟吃着草,骑牛人躺在牛背上,在阳光下用大大的帽子遮着,要是碰上下雨就在身上再多披一件棕榈叶做的雨衣,他们的职责就是别让牛吃了庄稼。

  哈利·弗兰克看到这个场景很有趣,想拿照相机拍摄,却不曾想海南人对照相的恐惧程度比他在中国平常见到的更厉害。他特地描绘了海南一位老太太看到他试图对她拍照的反应:有个老太太裹着小脚,不知怎的发现哈利·弗兰克用照相机对着她,刚才明明还在牛背上打盹,立时腾地下窜起身,一溜烟跑得无影无踪,并四处散播“成功脱险”的消息,以后不管哈利·弗兰克走到哪,村民都远远地躲起来。

  印象四:

  嘉积男女的衣着打扮

  哈利·弗兰克走在嘉积路上,看到有不少劳工除了干活要背的担子,还带着一两吊沉沉的铜钱,方便在沿途的集镇买点东西,而他经过了几个集镇后,也发现海南的集市很有趣:恰逢开市集镇很热闹,街上人声鼎沸、熙熙攘攘,到处挤得水泄不通;反之则毫无生气,街上冷冷清清,住在镇上的人就连把之前那一点存货卖掉都毫无兴趣。他还听说中国的集市只有赶上每个月的某几天,例如,“一、四、七”“二、五、八”这样的日子才开市。

  嘉积街道用石头铺成,也就六英尺宽,逢市集开市,街上全是中国人,哈利·弗兰克只能在人群里挤来挤去。他看到挑夫们光着上身,脖颈周围一圈红印茧子,全是扁担压出来的,不少人还留有明显的擦伤,在人群里挤进挤出,有的肩上挂着两三吊铜钱,每吊重八磅,值25美分,是挑夫的全部家当。

  他还注意到城里的男人个个光着上身,大都戴着个菱形的兜包,以大红色居多,和防止腹泻的“绒肚围”有点相似;有的人在心窝前的带子上系着一个皮制的钱包,钱包是当地做的,装饰得很花哨,用来代替口袋,装那些比铜板更值钱的财物。

  哈利·弗兰克发现海南乡下女人喜欢戴着帽子,这种帽子编织精细,大到足够把整个人罩住,身上穿着乌黑的衬衣和裤子,质地多为漆皮或者油布,手不时地紧抓帽子,或者提一把裤脚;海南有些城里女孩更加时髦,戴着硬挺的草帽,很是惹眼,西方只有男人才戴这种帽子。“戴头饰的男人虽然见得不多,但有时也有小男孩头上戴着,就像脑袋上顶着个托盘,做工粗糙,好像从日本学来的样式。”

  旅途中的哈里·弗兰克(摄于1922年)。

  “不少女人光着脚,以前缠着的脚也被解开了,不过并没有见到裹脚的年轻女孩。”哈利·弗兰克还特地留意到嘉积的渡口停着不少划艇,定期往返河的两岸,另外有人需要渡河时,船夫们会把那些地位较高的女乘客抱着或者背上岸,免得她们脱鞋赤脚。哈利·弗兰克不仅留意到这一细节,他还清楚地知道,按照中国礼仪,即使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,女人在公共场所脱鞋赤脚也是不得体的举动。

  印象五:

  苗乡见闻

  哈利·弗兰克从嘉积继续向前走上两三天,便到了五指山,而苗乡则是他的必经之路。哈利·弗兰克指出,海南苗族人比生活在海南岛内腹地的原住居民来到海南的时间要晚。“海南苗族人通过放火焚山的方法把山脚下的植被清理干净,然后种上庄稼,待到几年之后土壤肥力耗尽便迁移到他处,重复同样的耕作方式。”

  哈利·弗兰克还了解到,苗族人住的地方必须高出河面三英尺,在较高的山地种植旱稻、玉米之类的作物。令哈利·弗兰克吃惊的是,苗族人说他们也有爆米花。

  海南苗族的语言由土语、官话和粤语组成,三种语言所占比例大致平均。哈利·弗兰克还按照西方人的标准来评价海南苗族人,他认为,苗族人天生能歌善舞,聪明机智,勤奋好学,识字率也要高一些,但一到了十二三岁就不再上学。

  书中插图:海南人建造的火山石门。 徐晗溪 翻拍

  印象六:

  藤是海南黎族的“特产”

  在哈利·弗兰克看来,黎族人基本住在深山老林之中。

  “黎族人比汉族人身手更加灵活敏捷,眼睛更黑,鼻子也更尖,这样脸看上去会更为瘦削一些。”哈利·弗兰克留意到黎族人使用的语言,他表示,黎族有不少地方,虽然所有的黎族男人和不少女人都能说“海南话”,但各个地方之间语言并不相同,不少方言与东南亚一带的语言非常接近。

  “黎族男子现今的穿着打扮与汉族人大体无异,也有不少人剃掉了头发,可有的地方依旧系着腰布,还有更多地方仍然保留着独有的发式,叫人一眼就能分辨。”哈利·弗兰克提到,黎族女子有一整套独特的编织衣物的方法,上衣和裙子的图案色彩鲜艳,不同的地方,衣服款式还截然不同,有的地方穿的裙子像个圆筒,窄得连自如走路都困难,但大多数地方的裙子长度很少过膝。

  藤是一种丛林植物,上面长满倒刺,像长长的钩子一样锋利无比。哈利·弗兰克指出,藤是海南黎族的“特产”,靠近沿海地区的黎族人用藤条和汉人、客家商人交换自己需要的物品。

  书中插图:黎族女性正在织锦。 徐晗溪 翻拍 本版图片除署名外均由符金宇提供

  印象七:

  热爱音乐的黎族人

  哈利·弗兰克花了不少笔墨来描述黎族人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。他观察到,黎族人的房屋地板用藤条或者竹篾编成,高出地面一英尺有余。每个村落的棚屋都有一个粮仓,要是有多余谷子就存放在里面。

  黎族人家家户户都有格子棚架,上面挂满了南瓜之类的瓜藤,他们喜抽天然的烟草叶,这也是他们园圃里的主要作物。此外,他们还栽种木薯、香菜、莴笋、辣椒和一种类似槐蓝的豆类作物。园子用竹子筑起篱笆,黎族人还发明了一种平衡装置驱赶飞鸟走兽。在他们的设计下,这种装置山泉水灌满时便会斜到一边,水倒干净之后又会落回去,撞在石头上发出响声。

  在黎族人生活细节中,哈利·弗兰克看到他们对音乐的热爱:在婚礼上,新郎新娘和最亲密的伙伴们会一直唱歌,彻夜不休;平时,黎族男人经常带着一种单簧口琴,用来打发大把休闲时光,而女人们则忙着干活,只能一边用木臼舂米脱粒,一边有节奏地连续敲击木杵;还有一种竹笛,是用鼻子吹的,声音不大却音律优美,堪称黎族乐器中最完美的一种;就算集体劳作时,黎族人也会一起合唱。

  “沿海黎族人住的这片地方十分荒凉,到处都是灰色多孔的火山石。(编者注:这些居民应该是今海口羊山地区的临高语族群的先祖,并非黎族人)”哈利·弗兰克在返回海岸的路上看到,沿海居住的黎族人的房子、庙宇、公路、坟墓和村庄都是用火山石做成的,且几乎每一棵大树底下都能见到座微型庙宇或者神龛,修得相当精致,大部分建有石柱,仿若一座小巴特农神庙。

  哈利·弗兰克了解到这里附近有一座火山,以前喷发过,把整个地区都埋在了厚厚的岩浆底下,这些熔岩就成了今天看到的石头,当地人想尽一切办法利用这种难以使用的材料。因此,石头路的两旁矗立着坚固的石墙,不少田地被石墙包围起来,就连每一座小小的园圃也不例外,就是为了把它们从田里清理干净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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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编辑:王秋芳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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